01_05_02 仁礼古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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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_05_02 仁礼古义

《庄子·天运》：
“仁义，先王之蘧庐也，止可以一宿而不可久处，觏而多责。”
意即三皇五帝用的是道治德教，仁义偶尔也会用来借宿一宵，但不能长厢厮守，否则备受责难。

“仁”在甲骨文是“人”加“均”（二），表示人人相等。大篆则采用“千、心”会意组成。皆有关爱别人的意思。

类似于“德”，“仁”也有管治制度和个人品格的两个方面。

在个人品格方面，“仁”在《论语》里最著名的记述是
《论语·颜渊第十二》：樊迟问“仁”。子曰：“爱人。”

《孟子·离娄下》对这个理解有更进一步的阐释：“君子所以异于人者，以其存心也。君子以仁存心，以礼存心。仁者爱人，有礼者敬人。爱人者，人恒爱之；敬人者，人恒敬之。”

这段话又有两部份。“仁者爱人”，是针对“仁”作为一种个人品格修养而言，是要求大家对人好像人一样来关顾，这是人道主义的古典版，应该很容易理解。传说当年的文艺复兴，也是汲取了这些（在传播中被美化了的）中国思想，而得到启发、蓬勃。但“爱人者，人恒爱之”亦包涵着另一个容易被忽略的深意，就是关乎如何施展“仁”来使得诸侯朝事持久。其要点就是企业对“仁”的投资，需要获得“爱”的反馈。若在商言商对此扩展憧憬，便会筑构出一幅透过仁爱互动而爆发出来的传销网络。即企业将反馈回来的“爱”转化为企业付出更多“仁”的资本，由是循环互动出客户的急速增长，确立企业“王”国。

在管治制度方面，《商君书·开塞》将“仁”定位为防治民乱的良策，其具体手段是“立中正、设无私”，原文是：“。。。民众而以别险为务，则民乱。当此时也，民务胜而力征。务胜则争，力征则讼，讼而无正，则莫得其性也。故贤者立中正，设无私，而民说仁。”

按陈永明在《原来孔子》里面的说法：“把仁视为一个政治观念，意义是公正、无私，是儒家面对大统一帝国，人口剧增所提出解决人的问题的方法。然而，仁还有政治以外的意义，而且，在儒家的体系里面，仁的非政治意义，比它的政治意义重要，对后世的影响也更大。”

要实现《商君书》“仁”的“立中正、设无私”手段，就要具体化到孔子的理想制度“礼”里面。这里的“中”，当参考《中庸》“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，发而皆中节为之和“的意思。即“中”指自然状态，“和”是自然的共振、协同。虽然，“中和”这重现代化的深意，古籍似乎没有很直接地说明过。

《论语·颜渊》：“颜渊问仁。子曰：克己复礼为仁。。。非礼勿视，非礼勿听，非礼勿言，非礼勿动。”

现代人常常误把“礼”看成是古老封建的包袱，以为只是落后、野蛮的枷锁。其实这是对“礼”原理无知的误解。要从现代的观点认识“礼”，古人中，以《荀子·礼论》的解释最為精妙：
“礼起于何也？曰：人生而有欲，欲而不得，则不能无求。求而无度量分界，则不能不争；争则乱，乱则穷。先王恶其乱也，故制礼义以分之，以养人之欲，给人之求。使欲必不穷于物，物必不屈于欲。两者相持而长，是礼之所起也。故礼者养也。刍豢稻梁，五味调香，所以养口也；椒兰芬苾，所以养鼻也；雕琢刻镂，黼黻文章，所以养目也；钟鼓管磬，琴瑟竽笙，所以养耳也；疏房檖貌，越席床笫几筵，所以养体也。故礼者养也。”

意谓人对物质的欲望是无穷的，可物质资源却总是有限。故王设“礼”制，将人有所分别，达到“节欲”和“养欲”两个不同的目标。

所谓“养欲”，用现代例子就好比网站不可能单靠派送有限的金钱去吸引、导引会员更积极参与。故此，需发明一些荣誉、规范一些特权给有贡献的会员，来激励他们。变种的做法，还有让会员之间互相点“赞”来创造养欲的食粮。而互相点“赞”，就更属于再高一级别的“和”、“乐”机制。（后记：此文草撰之后，才发现有些网站，后来叫做 Apps 的，真是可以持续好几年靠派送金钱去吸引用户，资源原来是可以近乎无限的！）

按陈永明在《原来孔子》里面的说法：“礼是制定量度分界，如果人的欲求没有这些界限，便会引起争乱。。。荀子却提出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真知灼见：礼是用来养人之欲，给人之求的。养欲的观点是非常突出的。。。养是培养，意义恰恰跟禁和节相反，是鼓励，加速发展和扩大。欲居然不禁，反而养，这种言论就是在今日也是非常新鲜独特，在荀子的年代便是远远的站在时代的前头了，也难怪千多二千年，都没人好好的给它解释了。”

“道”、“德”高深，古时没有具体言语编写的执行手册得以流传。而“仁”的意义虽也飘忽难定，却是相对实在，诸家最终还勉强能列出好些较少争议的执行条文，规范君民行为，以实现相对公平的结果。由于“仁”的观念相对实在，以“仁”作核心思想，其理论可被大致规范传播，落实出来的行为条款也能具体操控。反过来说，若今日的政府突然转以“道”为主调，失控的乱局便恐怕会马上爆发。所以，在形势未能配合道治德化的时代，对于中下德智的君民，“仁”治倒不失是一个可按部就班、世代承传与追求的目标。

若机缘巧合，让企业碰到一个新浪潮的出现，刚好能配合企业本身的优势。则按前几章所论述的执行手册操作，理论上应该可以把握机会来转型走“道”、“德”的方案，延续其领导地位。不过，参考互联网和其它龙头企业于新浪潮初兴时的一般反应历史，能把握这种转变机遇的大企业，并且在自身作出转型后，依然能在新模式中保持领先地位的，很多数都有类似苹果的情况。即在转型前，其业务已明显出现衰亡危机，属于置诸死地而后生的转型，而不是由“王”的鼎盛而入“帝”、“皇”的拾级升华。凤凰必须涅磐才可再生，似是大型组织的发展通则，难有例外。现代管理学也有改革必须让成员感觉到其逼切性的说法。

“仁”心的重要性在其协助君民确立起码的“公正”原则。掌权的人有“仁”心（或被要求按仁心行政），那其所作所为便起码会尝试获得臣民的认同。臣民皆确知“仁”的规范要求，那社会矛盾也有化解的程序共识。若再能进一部达到上述的君“仁”、民“爱”的互动持续增长，那“王”的国度便可由此来确立。当中涉及“水火不相射”、“坎离交媾”、“心肾不交”、“炼精化气”等易理，会马上在下一节“仁礼易理”里作个初步介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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